木风堂

“天下三分明月夜,二分无赖是扬州。”

洋岳子博

瓷器

18/06/07

“模糊地迷恋你一场,就当风雨下潮涨。”

岳明辉一直都拿木子洋当做朋友,最亲密的那类,用北京人的话来说,就是瓷器、铁瓷。

他刚从遥远的大英回国时,瞒着家里人来到望京,缩在那个小小的出租楼里开始练习生生涯。在那些最初的岁月里,他的身边只有那个还是李振洋的木子洋。

岳明辉是一个很难对人轻易敞开心扉的人,他接受一个人要经历很长的岁月,李振洋却只花费了一周不到的时间。

放弃了所有的海归研究生,面对着放弃了大好前景的年轻模特,其实很能感同身受。他记着第一次见到李振洋的时候,看到他那张轮廓硬朗的脸上没有表情,即便是施舍出个笑脸,眼里也仍旧无波无澜,甚至岳明辉看到了,压在那深处的反叛与厌世。

李振洋无疑是冷漠的,他对这个世界缺乏信任感。他却又足够温柔,大概是因为收到温暖太少的人总知道怎么给出温暖。

于是身为一个悲观主义者的岳明辉,看到了李振洋身上一点与他相似的影子。那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,所以他开始有意识的对他更好一点。

李振洋总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,他对岳明辉给予的温柔与顾及是怯懦又感激地收下。所以他珍惜这份惺惺相惜,珍惜这份可以不设防的谈天说地,聊过去聊以后的情谊。

公司从未停止过招人计划,后来又陆陆续续到过几个练习生,中途有人觉得撑不住而离开,岳明辉只觉得可惜不能再同行。

他总会怅然若失一阵子,而后回头,发现李振洋还站在他身后的瞬间,就觉得莫名的心安。

最后剩下的人除了他们俩,还有那个少小离家的李英超,和大个子小孩卜凡。

李英超对大模李振洋总是带有一份崇拜,十来岁的小孩见识不大,觉得世界各地走秀的哥哥又酷又厉害。小朋友对李振洋,怯生生的试探着,他去看他的眼睛,却发现读不懂那里藏着什么样的情绪,只知道这双眼睛笑起来很好看,温柔的要溢出水。

卜凡进公司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岳明辉,他友好的冲他露出笑脸,让初来乍到的卜凡心里少了几分忐忑,哪怕这个笑脸是他日后最讨厌的表情。

从那之后,李振洋身边总是跟着个叫李英超的小尾巴,岳明辉身边总是站着个大个子,缠着他讲在外国经历的趣事。

偶尔李振洋哄完小弟,视线触及笑作一团的岳明辉和卜凡,心里总是没由来的失落。

他最害怕背道而驰,却好像不可避免的渐行渐远。

搬新家是让李振洋开心的一件事,他和岳明辉俩人抽到了只有一张床的小卧室。他当时以洁癖为由叠起一条三八线,心里害怕的却是自己会越界。

李振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他甚至开始不明白内心对于岳明辉怀揣的到底是何种感情。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望,让他慌乱。

他们在夜里偶尔也会谈心,而大多时候只是因为太累而倒头就睡。

岳明辉面对人事转变有点惘然,他与李振洋的距离从原先的亲密变为适中,他虽然参不透缘由,却清楚的明白李振洋仍旧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到心安的存在。

所以后来在参加比赛的时候,在每一次需要上台表演之前,李振洋总会来跟他瞎侃两句,拍拍他的肩膀。只有他能察觉岳明辉的紧张与不安,也只有他能帮助他消散这种情绪。

他俩是一起离开大厂的,李振洋很多情绪大多时候不外露,他会在何东东独自抑郁的时候播放一首《大叔也不错》,也会在夜深自己点播一首《有心人》,这是除了他自己,只有岳明辉知道的事。

岳明辉离厂时情绪整理的很好,就像之前那次。他自以为隐瞒的毫无破绽,结果让卜凡一句话给露了馅,当时身边的李振洋还惊讶万分,问他你哭过了啊,岳明辉笑而不答,李振洋突然恐惧的感觉到,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。

他们坐上回程的车,李振洋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岳明辉隐藏在笑脸下的失落,他便从未停止耍宝,他想逗他开心,他想他真的开心。

好在公司安排了泰国之旅,让他们放松心情,调整状态。李振洋在岳明辉面前总是展现出更多的孩子心性,他在酒店大房里乱窜,跟岳明辉打一些无聊幼稚的赌,他恍惚觉得回到了最开始,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。

李振洋当晚非要蹭来跟岳明辉睡一张床,说是睡习惯了,分开睡他睡不好。岳明辉还笑他,却仍是乖顺的让出半张床来,嘴里念叨着这可没有三八线。

李振洋没所谓的躺下,他们晚上喝了点酒,细闻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酒香。

半晌无话,李振洋扭头去看岳明辉,借着淡淡的,曼谷的月光。岳明辉睫毛很长,睡颜安稳。鬼使神差,他伸手悄悄探过去,轻柔地,抚过岳明辉的脸侧,他突然觉得委屈又想念。

李振洋没料到的是,岳明辉睁开了眼,其实他也睡不着,为了离厂而失落,也为了李振洋的若即若离而烦心。他轻轻喊了李振洋一声,这一声,是李振洋溺水时触到的那块浮木。

他听见了那根绷紧的弦断掉的声音,积攒许久的怨念翻涌上来,他偏激的凑近岳明辉,他近乎凶狠的吻过岳明辉的眉心,眼角,再到耳侧,最终停在唇边。他听见岳明辉颤抖的声线,他说,

“洋洋,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
“我只是觉得,站在你身边的人,应该是我。”

他只是,有一点不甘心。

李振洋的声音压的很沉,他尽量不让岳明辉听出来哭腔。岳明辉微不可闻的点头,念念叨叨着那句话。

“是啊,在你身边的人,应该是我。”

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。

曼谷仍在安睡,风声都清浅。岳明辉突然想起来李振洋总听的那首歌里的一句歌词。

“是无力,但有心,暗来、明往。谁说,这算是情愫。”

岳明辉恍然发觉,李振洋才是他的浪潮,是他的万劫不复。他的模糊情愫晦涩到自己都不曾知晓,才拿兄弟之名搪塞。那条心里的三八线,他们早已悄悄逾越,又各自故作洒脱,各自品味伤痛。

岳明辉阖了眼,他想他今天也一定是疯了,他探头吻上李振洋的唇,一滴灼烫划过他面颊。

他知道,那是李振洋的眼泪。

-end

先前盲狙的天津卷,不好吃,凑合看。
感谢阅读。

评论 ( 5 )
热度 ( 66 )

© 木风堂 | Powered by LOFTER